山河召我

【陆花】五月·扇织鸳鸯

ooc慎

——

白绢为面，以竹作骨。扇面绿水浮鸭，杨柳轻挑。

明月似的团扇执在纤纤玉手上，掌下坠一朵窈窕冰花，系上正红长穗，恰有正当好的女儿娇羞。

陆小凤眯眼看姑娘给花满楼送扇，又看花满楼面上和煦，好似也不拒绝，只觉得方才吃的那道酸鸭实在入味儿，怕是要直酸到他心里去了。

今日不宜出门的。

以后再也不来这里吃饭了。陆小凤这样想，嘴上道：“七童，我肚子疼。”

花满楼是诧异他如此称呼，又听陆小凤喊疼，顾不得其他，忙接过了姑娘塞至他手里的团扇，道声：“在下失陪。”

又问陆小凤：“去医馆可坚持得住？”

陆小凤点点头，瞥一眼满脸慌张的姑娘。

长得是挺好看。

然后他对花满楼道：“疼得走不动路，你抱着我。”

话一落，见着姑娘又变几下脸色，于是眉下月牙儿弯弯，埋头得意地笑，整个人栽在花满楼怀里，半靠着走出几步。

再回头看，看见姑娘眼里情深脉脉。陆小凤不着痕迹轻哼哼两声，拿头慢慢蹭花满楼肩膀，就要脱口而出唱曲儿来。

“你又在闹什么？”

陆小凤“哎呀”一声，被发现装病的心虚半点没有。他想撒撒娇，却一低头瞧见花满楼手里团扇，于是凉凉道：“花公子真是多情，我陆小凤自愧弗如。”

花满楼蹙眉：“你不要胡说。”

陆小凤把眉头皱得更深：“不说就不说。反正你又要说这种事我不明白的了。”

花满楼道：“好端端的，你又生什么气？”

陆小凤却站直身子，只静静看花满楼几眼。而后转身就走。

花满楼原想问他去哪里，倒是握紧手时被扇柄磕得生疼，不想说话了。还是回小楼煮杯茶，消一消肚子里滞得紧的胀痛去。

花满楼才将放下茶壶，陆小凤就踩着楼梯上来了。

“七童，你生气了？”

陆小凤笑嘻嘻的。笑得花满楼都突然不知方才长街上是哪家任性的小孩儿在闹脾气，闹得他要浇几杯茶来下火了。

花满楼硬梆梆答：“不敢。”

陆小凤黏过去，扯他袖子，没骨头似的靠着他，道：“是我不好，我给你赔罪。”

花满楼一杯茶下肚，压压火，“哦？”

“我为你画幅画，如何？”

“你又欺负我是个瞎子。”

“哪里，花公子最本事，摸也摸得出来的。好不好？”

既然这样撒娇，哪里有不应的道理。花满楼只得点头，道：“陆大侠自请吧，花某在这里等你。”

陆小凤又磨蹭两下，道：“借七童扇子一用。”

花满楼递过一旁纸扇。

陆小凤摇头：“不是这把。是方才那……”

花满楼忽而沉了脸，只道：“原来如此。”

陆小凤实在没见过今日这样阴晴不定的花满楼，他有些心慌。但还是接过团扇看两眼，然后道：“你等着我啊。”

花满楼点头。

约是一柱香后，陆小凤捧起画纸，正待拿来给花满楼摸，却一转身，带翻了桌上笔墨。

“哎呀七童！”

花满楼放下茶盏，“怎么？弄脏了？”

“不是我。”陆小凤咬牙，脸上笑不似笑，哭不似哭，他说，“我把你的扇子弄脏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陆小凤仔细观察花满楼面上神情，心里扑通扑通，生怕花满楼给他判个斩立决。

花满楼却道：“那本来是你的扇子。”

“啊？”

“那姑娘是要把扇子送给你的。”

陆小凤眨眨眼。心里转了百千回，最后只问：“如果是给我的…你应该会，会拒绝的。”

花满楼笑一笑，道：“你的耳力不差的，竟没听到我二人说话？我以为你不做声，是默认了的。”

陆小凤张张嘴。他完全想不起来当时自己在走什么神了。

他说：“管她给谁，反正现在都脏了。”

他又小小声说一句：“正好。”

花满楼仿佛没听到他说什么，只问：“你的画儿呢？”

陆小凤递给他。

“……”花满楼沉默着摸了许久，直到陆小凤换了第四杯茶，才问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
陆小凤咧出一嘴小白牙，答：“小鸡啄花啊！”

他说着又起来，站在花满楼身后，从他肩头去看自己那幅“大作”。看半晌，突然道：“我还忘了一样。”

“……什么？”

陆小凤侧头于花满楼洁白长颈里啃下一口。

“盖章啊。”

——完。——